“所以呢,”燕珩道,“你只要活着就好了是么?”
燕珩扶在桌上的手慢慢收拢,几张宣纸在他掌中蜷缩,昏侯心疼不已,推开燕珩道:“这几张我画了多久,你可别弄坏了。”
昏侯这般不争气,阿桃都看不下去了,她蹭地站起来,对昏侯道:“您还记得七公主吗?”
昏侯整理画作的身子顿了顿,听到嘉宁的名字,转过头来,追问阿桃:“怎么?你见过嘉宁?她现在过得好吗?”
阿桃无语,她本想借用嘉宁的遭遇好好教训一下昏侯,哪晓得昏侯反问一句好不好,彻底把阿桃噎住了。
会好吗?
能好吗?
这不是明知故问吗?
阿桃闭口不答,昏侯望向燕珩,燕珩揉了揉眉心,他能说什么,说国朝的公主们死的死,伤的伤。活着的多半躺在某个景国贵族的偏院内,当着最下等的侍妾。
这些昏侯不知道吗?
他都知道。
所以,燕珩说的是:“嘉宁公主逃回江南了,她在为北伐大计积极奔走。”
昏侯面色有一瞬的尴尬,哦哦了两声。
燕珩继续道:“可惜沈虞死了,临安朝廷龟缩一隅,北伐无望了。”
昏侯又哦哦了两声,将桌面上的宣纸一一卷起来,放回木匣中。
燕珩被昏侯木讷的样子气笑了,他将手边的宣纸递给昏侯,轻声道:“陛下能咽下这口气,我可不能,陛下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?”
昏侯扬起脸,盯着燕珩许久,在他眼中看到了无比坚定的光芒,他嗫喏着:“你这是…”
话没说完,他想了想,道:“是了,燕平思怎甘为叛国贼人呢。”
燕珩不再与昏侯绕弯子,他直接道:“陛下在鹫峰上待了三年,可对其中地形暗道有所了解?”
昏侯吃惊地看着燕珩,后者继续说:“我想要一张舆图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昏侯几乎是第一时间拒绝,他手脚慌乱地将前后门都关上,压低声音斥责燕珩:“你要寻死,别把我拖下水!”
“真没有?”
“没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