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声细雷响过,晋城的小雨开始绵密起来。

    江栾撑着伞,一一避开脚下的水坑,往学校的声乐大楼赶去。

    今天是周一,往来声乐楼的人很多,他躲在伞下,紧张地握着伞柄,骨节崩成了淡粉色。

    他在晋城音乐学院读大三,是学校花阳音乐协会的会员。两天前他赢得了协会内部选拔,一周后要去某私人宴会表演钢琴独奏。

    但演出需要晚间训练一周,而他没有时间参加训练——家里有门禁,自从两年前他稀里糊涂和陆靳行结婚以来,对方虽然一个月不回几次家,但每周都往他卡里打钱,只不过前提是要他老实待在别墅里别出去惹麻烦。

    江栾需要这笔钱,所以现在要乖乖听陆靳行的。

    他今天就是被会长通知来商量晚间训练的事情,还因此推掉了他的主治医师谭医生半月一次的线下会诊。

    他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,到钢琴教室时,会长还没有来,硕大的教室空荡荡的。

    江栾挑靠门的双人桌坐下,从书包里拿出饭后要吃的药。

    “咔嚓——”有人推门进来,伴随着一股浓重的香水味窜进江栾的鼻腔里,他停下吃药的动作,转头撞见赵思年涂了粉的白脸。

    来的不是会长,是和他一起入会的会员。

    “嗨。”赵思年挑起眼皮和他打招呼,盯着他手里的白瓶子,问也不问便抢了过去,说:“吃的什么?”

    把瓶身转了一圈,没有看见一张带着说明的便签,他又戏谑地笑:“这糖啊?”

    江栾把瓶子夺过来,惜字如金:“药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药?”

    “吃了能让我开心的药。”江栾弯起漂亮的眉眼笑。

    “傻子吧。”赵思年皱眉,嫌弃地拍了拍手,“哦,忘了,你就是傻子。”

    协会里的人都知道,这个长相最出众能力最强的会员,小时候磕到过脑袋,所以思维迟钝反应慢。

    于是诸如赵思年这样不入流的人,常常以此来调侃他。

    但江栾早对赵思年不友好的态度习以为常,他不做声,低头安静吃药。

    他轮廓清晰完美,从侧面看去,微低着头时,细碎的头发逆光轻扫过那双勾人的眉眼,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感。

    赵思年被冷落,徒自盯着连后颈骨都白里透粉的江栾许久,才愤愤然咬牙,道出来的目的:“听说你被选出来去参加下周的演出了?”

    江栾吃着药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