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云琛扒开被子探出头来,赵晏已经回到床上,背对着他,全身盖得严严实实,只露了脑袋在外面,乌发如云,宛如一匹闪亮的绸缎。

    他怀抱柔软的衾被,心情?大好,索性不顾形象地坐在地毯上,义正辞严地为自己辩解:“赵晏,我没那个意思,只是我从未见过……而且你长得太美了,我就……”

    就没忍住失神,还下意识多看了两眼。

    他试图平复心绪,却不受控制地想起被她一脚踹在腰间的感觉。

    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她踹,但以往她都穿着鞋子,而新婚之夜他被踢下床的时候,还沉浸在佳人在侧的喜悦中,直到摔在地上都没回过神,哪有心思多想。

    不像方才,少女的纤纤玉足与他的身体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寝衣,加上之前看到的画面……

    霎时间,那一片肌肤都开始发烫。

    他向来不能理解那些闺房乐趣,现在……忽然有点明白了。

    “无耻!下流!”赵晏的声音闷闷地响起,努力掩饰着其中赧然,“世人真是看错了你!”

    人皆称道太子君子端方、不近女色,谁知内里竟然也是个登徒子。

    她的心跳有些急促。

    按说她不是那种生?长在泥古守旧的高门望族、视名节贞操重于一切的千金贵女,更不会?因为被他看到脚就无地自容,如果她介意,下地之前就会让姜云琛转过身去,容她穿上鞋袜。

    只是他的目光过于热烈与直白,她还无甚反应,他就已经把所有情?绪写在了脸上。

    明明吃亏的是她,他却一副又羞又臊的模样。

    既然这么害羞,还不赶紧闭眼,非要等她把被子蒙他一头。

    搞得她都后知后觉地难为情?起来。

    姜云琛愣了一下,听懂她话中之意,理直气壮道:“我又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,以前去那些王府、国公府做客,他们豢养的舞姬比你穿得少多了,我只觉伤风败俗,一眼都不想瞧。”

    “可你是我的心上人,”他望着她的背影,“我喜欢你,你无论如何都是好看的。”

    赵晏气不打一处来,什么叫“比你穿得少多了”?她穿得很少吗?

    正要出声让他滚出去,猝不及防听到“心上人”三字,就莫名哑了火。

    “若说我对你没有非分之想,连我自己都不信。”姜云琛话已至此,干脆坦言,“你是唯一让我心存妄念的女子,我会?情?不自禁渴望接近你,哪怕如现在这般,共处一室,远远看着你也好。”

    “收起你的花言巧语吧,我不吃这套。”赵晏没好气道?,“别以为我忘了,当日在南市,你避我如蛇蝎,见了我就跑,还巴不得我赶快从你眼前消失。”

    “那是因为……”姜云琛心中天人交战,最终还是想要留在承恩殿的念头占据上风,“我误以为你对霍公子有意,于是就跟了过去,后来在马车里,你突然凑上来,我……赵晏,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‘近乡情怯’?我是喜欢你,但那时候你我名不正言不顺,大白天的成何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