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君上,可以给徒儿讲讲天魔大战的事情吗?”

    浅阳借着修炼的间隙,坐在梨花树下,状似无意地问道。

    “怎么突然提起这个?”清墨面有不豫之色。

    浅阳手肘撑在膝盖上,手中揉搓着花枝,“昨日徒儿在书房翻阅书册,无意间看到卷中记载,天魔大战中死伤无数,更有数万名天界和魔界的兵卒无故失踪,心中好奇得很,君上若是不方便说……就当小七多嘴了。”

    清墨端着手中的茶杯凝视许久,将杯子送到嘴边时才发现茶水已经凉透。

    他放下杯子,道:“书卷中的记载,随便看看就罢了……当年的事情,岂是那寥寥数字就能说得清的?你如今身在雪虚山,有些事情也该知晓一二……总之,那数万兵卒并不是无故失踪,而是被困在魔界的血墟山中。”

    “血墟山?”浅阳故作惊讶,“这里不就是雪虚山?”

    清墨起身走到云台边,遥遥望着远山处,“此山非彼山,近在咫尺,却阴阳相隔,天差地别。”

    浅阳扔下花枝,跟着起身,站在清墨身后,目光幽远,“那数万兵卒就甘心被困这些年吗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不甘心,不过,相较于魂飞魄散,困在血墟山中还能保存一魂半魄,他们若是能耐得住千年束缚,将来终会有重见天日的时候。”

    “君上,那血墟山究竟是什么地方啊?”

    凉风徐过,清墨长发在风中飞舞,擦过浅阳的面颊,“血墟山是魔界与天界的交汇之处……但是,七百年前,它成了一座牢狱,关押着那场大战中的数万残魂。”

    “牢狱?那何人看守呢?”

    “魔界,罗千念。”

    浅阳低着头,若有所思道:“说是看守,其实也是被关押吧?”

    清墨回身看了她一眼,“不错,罗千念自进入血墟山之日起,就被打上符咒,从此无法离开血墟山半步。”

    浅阳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,努力维持着声音平稳:“那……那个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和数万只残魂待在牢狱一般的血墟山?若是有一天她反悔了呢?”

    “不会,她若是反悔,当初就不会同意那场交易。”

    “交易?”

    “是啊,交易……”清墨回到桌前,端起冰凉的茶杯一饮而尽,“一场龌龊肮脏的交易。”

    “君上,我大概明白了,罗千念负责看守血墟山的残魂,而我们雪虚山的使命,就是看守罗千念,以免她带着数万残魂生出事端,对吗?”

    清墨看着空空的茶杯,没有说话,算是默认了。

    “既然君上说了,那是一场肮脏的交易,我们为何还要帮助天帝看着血墟山?这不是为虎作伥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