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哐当！”
帝白猛地站起身来，身后的椅子轰然倒地。
他等了一千多个日夜，每天勤奋苦练，昼夜不休，心心念念盼着师父出关，就是想要让她看到一个状态最佳的徒弟，可是，师父出关后第一件事竟然是要赶他走？
“师父……为什么？”
罗千念没有看他，靠在椅子里沉声说：“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么？”
帝白已经顾不得什么礼数仪态了，俯下/身，双手撑在冰凉的梨木长案上，凑到罗千念眼前，急声说道：“可师父也说过，不许我走，说要悉心教导我，师父说……”
帝白记忆力颇好，停顿须臾，立刻搬出了罗千念当初的原话：“师父说……‘你父亲送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？是让本座好好教导你，将来担负重任的！’师父还说……‘打败我的那一天，便是你离开血墟山的时候。’”
帝白瞪着眼睛追问道：“难道师父觉得，徒儿如今可以担负天界重任了？还是说，以徒儿浅显的修为，已经可以打败师父了？”
罗千念在帝白咄咄逼人的气势下哑口无言，没料到自己当初随口说过的话，如今会被小徒弟拿过来质问她。
更没想到，这死孩子翻旧账的本事不小。
罗千念咬了咬牙，握着椅子的手指越收越紧，她是魔，做事一贯直来直往，讨厌欺骗，厌恶心计，此刻，她应该毫不留情地撵走帝白，告诉他所有关于血墟山的真相，告诉他，你进错了山门，拜错了师父。
可是……
怎么能说得出口呢？
难道她要告诉帝白，你是神，你师父是魔……这里不是雪虚山，而是魔界牢狱……你以为高高在上的师父，其是被困在这里的囚徒……
罗千念说不出口。
帝白看罗千念半晌不开口，生怕她铁了心要送自己走，情急之下冲过来一把拉住罗千念的衣袖，哀求道：
“师父！你忘了么？徒儿身上还有灵仙草的毒！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，毒性发作了好多次，每次都是依赖魔灵珠才勉强压制住，若是现在就赶走徒儿，说不定还没等回到天庭，徒儿就毒发身亡了。”
对了，帝白身上的毒还没有解！
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不能赶他走的理由，这算是……情有可原吧？
罗千念紧蹙的眉毛微微舒展开来，眼神也柔和了许多，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几下，“你说的也不无道理……这样吧，在找到解毒之法前，准许你暂时留在血墟山，不过，本座会更加严厉地管教你，每日悉心修炼，不得懈怠。”
“遵命！”帝白咧开嘴角笑了，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绽放出少年人独有的璀璨光芒。
“好了，你下去吧，”罗千念对着那耀眼的笑容挥挥手，“我要休息了。”
“呃……师父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