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弥屏气凝神,紧张万分地待到白狼走到近前,她拍拍窗沿,用亮晶晶的眼神示意:快跳上来。

    白狼似乎在原地犹豫了一下,终究还是越过窗棂,优雅地蹲坐在霜弥屋内的席子上,微微低头,吐出含着的一个瓷瓶,舔了舔鼻尖,沉默地看着霜弥。

    他蓬松的大尾巴微微弯曲着,并在后脚边,整个狼看上去就是十分优雅,十分高贵。

    霜弥兴冲冲地拔开药瓶,沾了一点药泥,轻轻靠近白狼,边说:“是二师兄把你送来的对吧?我就知道,二师兄一定不会食言!你也是,一只聪明的好宝贝狼!”

    霜弥给它涂了药,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,嘴里甜甜地夸奖它,又按捺不住亲昵地在它头顶揉了两下。

    白狼似是很不习惯,被人碰到头顶的瞬间就站了起来,抬起爪子要拍开霜弥的手。

    霜弥却反应很快,立刻收回手,双手合十,忽闪着大眼睛,抱歉地看着白狼:“不好意思,是我冒犯了。”

    白狼静静地盯着她,耳尖抖了抖,终究是没再有什么别的反应。

    霜弥热情地邀请道:“你今晚就睡这里吧,变天了,屋子里比外面暖和!”

    只有妖或真正的野兽才会有兽形,而在蟾剑山,任何有化形功底的妖都不可能逃过师父师兄的眼睛,因此对于这只白狼,她只当对方是一只聪慧的动物,只有亲近之意,没有丝毫戒备之心。

    可对于“白狼”来说,却不是这么一回事,他进女子房中,只是为了归还药瓶,可竟然还被邀请留宿!朗景淮一时间坐立不安,立刻扭头,就要跳出窗外。

    身后一紧,柔韧如流线的身形被什么牵绊住,硬是扯回了原地。白狼本能地回头,呲牙就要咬上去,凑近了白嫩柔软的手背,却又立刻止住动作,欲盖弥彰地伸舌舔了舔湿润的鼻尖。

    是霜弥把他的尾巴摁住了。

    白狼焦躁地绕着自己的尾巴来回踱了两圈,似是在替它求情,又似是在威胁。

    “啊,不好意思。”霜弥倒也不是那不讲理的,尽管十分喜欢白狼,也不会随便动手动脚。

    只不过她看到白狼蓬松漂亮的尾巴有些许凌乱,想是走过来时蹭到了,没来得及打理,蓬松漂亮的毛发中有一小撮乱糟糟的,霜弥看着看着就实在没忍住,不由自主地手快,捉住了这晃来晃去的大尾巴。

    霜弥从梳妆盒中取出木篦,这是她自己常用的,摸得光亮顺滑,触手温润。

    趁着白狼还未反抗,她捧起白狼的尾巴中段,轻柔地从上梳到尾,直将那漂亮的皮毛梳得一根根都妥帖极了,才满意地放下手。

    “好啦!”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,霜弥抬头去看,却发现之前还很抗拒的白狼不知何时竟然已经趴了下来,双眼僵硬地注视着窗外,耳朵却是高高竖起,时不时地颤抖两下,很是沉迷的模样。

    果然,没有毛绒绒不喜欢梳毛!

    霜弥十分高兴,试探性地又碰了碰尾巴的上半部分,这回白狼却是反应迅疾,在她碰到之前便站了起来,很快转了个身,虽没有凶她,却也用实际行动表示着,这里不能碰。

    “好,好,我不碰。”霜弥很是有商有量,举着木篦道,“那要不,再梳梳别的地方?”

    她试探着比划了下白狼的背毛和头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