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白天不见云舟渡,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,直至到了傍晚才听人说,云舟渡接了除祟令,去了东稷镇。

    除祟令分天、地、玄、黄四个等级,天级难度最高,即便是长老也不敢随意去接。黄级难度较低,适合新入门弟子,每天发出去的黄级令多如牛毛,根本不会有人注意,但云舟渡这个人本身就够引人注目了。

    东稷镇递来的除祟令属于黄级,可过两个月后就会替换成玄级,到了玄级就不是一两名普通弟子能应付的了。前世宗门派出了十多名弟子一起去的,他和小师弟就在队列之中。可等他们到了才发现,东稷镇的“祟”起码有地级,那时再想走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东稷镇的情况特殊,此时还是黄级不代表真的只有黄级。云舟渡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,还敢只身前往,就因为生他气,想避开他?

    惯的他。

    如果再多管他的闲事,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!

    当夜东稷镇的黄级令名单下多了一个倒写的名字。

    沈千眷翻了个身,听着窗外狂风呼啸,心想多半要下雨了,小师弟最怕打雷,也不知道他到哪了。如果他不赌气提早出发,是不是就会遇到……

    呸,想什么呢,他是云舟渡,不是楚栖!

    沈千眷抓狂地又翻了个身,他是楚栖,也是云舟渡。前世他每次替他出头,云舟渡都在暗暗笑话他吧。

    他合上眼,捂住耳朵长叹一声。

    夜间果然下起了暴雨,沈千眷被雷声惊醒,睁开眼就见惊雷下有个黑影被拉的老长。还没等他看清那是什么,一阵清脆的铃声传来,将他拉回了梦中。

    梦里也在下着暴雨,那场景非常熟悉,仿佛是上一个梦的延续。

    梦中另一人是云舟渡。

    他们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,沈千眷抓住云舟渡的双手,将他按在身下,凶狠地盯着他。

    “无辜么?谁比得过你。”

    惊雷闪过,照亮了半边残破的屋子。

    “你说你想活,可你看看你做的每一件事,哪一件不是在把自己往死路上逼。”

    云舟渡任由他抓着手腕,仰起头贴向他的脸:“我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,你不是最清楚吗?”

    沈千眷用空出的手捏住他下巴,拉开距离:“我看你没想着生,倒是一心求死。”

    “求死么……”云舟渡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,轻笑道,“你舍得吗?”

    沈千眷呼吸一窒,静静看着他,忽然道:“云舟渡,别发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疯吗?”他嘴角微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