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部多大雪,深坑中被一片银霜掩埋,不值入眼的,便是那枯灰的落叶,还有衣衫褴褛的两个人。

    雪坑略深,约三人高,一人宽,坑底实在泥泞,深埋进坑底的雪因二人渐渐融化,多出诸多鞋底印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会在北部出现!”

    柔荑烦厌的抖落身上的枯叶,没好气的翻了一眼烈阳。

    烈阳不语,无甚表情的环顾起了四周,不时以剑鞘拨开坑壁处垂吊着的藤蔓。

    “你跟踪我!”

    她实在看不惯烈阳这种左耳进右耳出的态度,嗓音不由得加大,见他还是不理,怒火中烧,“喂,你是聋子吗?我在问你话你怎的听不见?”

    坑内炸雷般的回音盘环在烈阳耳边,他终于转过了身,“问话?可你方才明明是毋庸置疑的语气说出的那番话。”

    柔荑吃瘪,脸憋的通红,半天才吐出一句,“事实如此。”

    话毕,坑壁传来咚咚两声,她扭头去看,原是烈阳为了吸引她刻意去敲的,正欲询问,烈阳便用剑鞘一端指了指天上,“夜将深,如果你继续这样啰嗦的话,这深山野岭的保不齐会引来野兽。”

    如果是在南部,柔荑可能会信烈阳的话,但现在所处地界是北部,背部寒冷,鲜有动物出没,何来野兽之说,“少在哪里信口雌黄,你大可不必吓唬我,我——”

    “嗷呜——”

    一声凄厉的叫喊将柔荑接下来的话堵在了心口,他本能地失声捂住嘴巴,许是因为寒冷,使得她牙齿直打颤。

    “雪狼多成双出现,听这叫声,离我们还有些聚集,不必惧怕。”说完烈阳不紧不慢的脱下裘袍递给了柔荑,“夜里寒冷,此处偏僻,这深坑显是有人刻意挖之好捡些掉下来的走兽,遂等明日天亮之时,坑的主人来此收网,才可施救于我们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说完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的烈阳,柔荑打心底里佩服她,手中不自觉攥紧他递给她的裘袍,心想他难道不怕冷的吗?

    调整好姿势,烈阳靠着坑壁闭目养神,左腿旁放着空了的剑鞘。

    柔荑这才想起,从掉进坑内开始烈阳拿着的剑鞘一直都是空的。

    “你的剑呢?”

    烈阳的裘袍过于长,柔荑披上袍尾已经拖地,系好绳结确认一丝凉风也钻不进去后,她才心满意足的捧了一大片落叶垫在地上当成软垫坐了上去。

    “上面。”烈阳闭眼仰着下巴示意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二人此刻面视而坐,背朝南北,不大的地方硬是被他们隔开了最远的距离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那马是怎么停下来的?”